(本故事實屬虛構)
「由於她腦部受到嚴重的震盪,血塊積聚過多,而且又壓着大部份的神經線,因此我們不能冒險替她進行手術。很抱歉,太太,我們已盡力了。」一把既陌生又疚歉的聲音依稀地飄進我的耳朵裏。手,是冰冷的;唇,是乾裂的,還有一陣一陣的刺痛;而那顆溫熱的心房,似是被千刀萬刃,猶如被毒蛇吞噬,那樣難以形容的一種痛。她愈抓緊我的手,我的傷口就愈刺得深。良久,她落淚了,我的傷口就像被灑了鹽一般。這兒都溢滿了說不出口的悲痛,也滿載着愁眉慘霧的氣氛,亦只傳來點點的低泣聲。我……我已經離開人世了嗎?
假如我能復活……不,不是復活,是在我離開前給我+天的時間,我也已經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
第一天,第一件要做的事,莫過於反省自身,反省過去這三年我所想的、所說的、所做的。我父母為我所做的,我無以為報。然而,我卻沒有為他們做半點功、半點勞,只是為他們添麻煩、添擔子。這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誤交損友,令他們憂心成疾;是我誤入歧途,令他們心力交碎。我應該在離世前向他們道歉,向他們交待一切。
其後的八天,我希望能夠與我的家人同遊一處我夢寐以求的棲身地——加拿大,盡情享受我那短暫的餘生。我可以再次欣賞波平如鏡、湖水清澈的路易斯湖;我可以再次仰視長年鋪雪、宏偉壯觀的洛磯山脈;我可以再次擠身於繁榮熱鬧、富人情味的縱橫街道。還有,我可以再次探望久別了的姑母。
最後的一天,我盼望我所愛的家人、所敬的老師、所惜的友人,能與我一起度過這個時刻。我們聊天、說笑,無所不談;我們唱歌、耍樂,做我們最喜愛的事。
這幾天已好比了我虛度的年華,常言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我現在終於明白固中的奧妙了。只可惜,現在已經望塵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