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森林的聲音

房間又傳來爸媽摔打東西的聲音，早已習慣的我熟練的打通外婆的電話「喂，外婆，我明天過來你那邊住哦。唉他們一碰面就這樣。」「好好好，快來吧。」

伴著愈演愈烈的爭吵聲，我踏上去往外婆家的屋子，外婆家並不在大城裏，而在一大片森林旁，森林郁郁青青，很有生氣，很是蓬勃。即使沒有網絡，我也總是喜歡在這住的，在城市的生活再不如意再不舒心，來一趟也總能釋懷。

夜幕降臨，這兒的夜晚比城巿黑，我早早便睡去了，在睡夢中，忽然聽到一把久違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小安」

記憶溯回到五年級那年的暑假。

這年的暑假我又住在外婆家，在睡夢中聽見有一把聲音在呼喚我，那是一把空靈活潑的聲音，像一個小童腳繫鈴鐺走過一樣，聲音把我帶到森林裏，月光透過層層的樹葉灑落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伴隨鳥兒的低鳴和蟬叫，我走到一棵聳立的大樹前，聲音似乎來自樹底，不自覺地伸出手，一個光球從樹下飄過，調皮的繞了幾圈，最終落在我的手中。捧著光球，忽然溫暖籠罩周身，一陣帶著泥土味的春風拂過，我感受到萬物生靈。綠蔭大樹的春意盎然，涓涓細流的澄澈見底，綠樹成蔭的森林裏生靈百態都欣欣向榮。此月白風清，又突如其來的夜晚就像一場夢，回城後就像一場幻像般消失，成為過眼雲煙。

「小安，小安」難道又是那顆光球。可他不復已往空靈活潑，他多了一分憔悴和虛弱，像是垂暮的老者，拄著拐杖緩緩走來。一樣的是他的溫柔。他還是把我帶到森林裏，那棵老樹前，我伸出手準備迎接老朋友，片刻後，一顆忽明忽暗的光球從樹下飄來，不再調皮的繞來繞去，反倒像力偈般落在我的手上。

「小安，你看，看到以往的古木了嗎？看到以往的碧溪了嗎？」為了求證，我往林中深處走去，孤單的鳥鳴像是哭訴。蟬叫已經消失，入目的是被斬的樹木。以往的巍然現在只剩一個個可笑的樹墩，年輪展示著他以往的威嚴。小溪滿佈垃圾，流水的聲音對我控訴人類的行為。空氣中夾雜著垃圾的臭味和化學物品的味道。

他說：「你看到了嗎？你知道是誰嗎？是誰讓這森林殘破不堪嗎？」他溫柔的聲音在我耳中反像是咄咄逼人。我心底生出一股內疚。生而為人，我突然感到羞愧難當。他的答案顯而易見，呼之欲出。我亦不能否認。

是人類的貪婪和自私，人們為一己私利砍伐樹木，發展化學工業，可為此付出代價的卻是無辜的生靈。愈來愈多的森林失去生氣只剩一片荒蕪。

大自然的饋贈應取之有度，用之有度。我們早已聽見森林的聲音。卻仍有許多人不願聆聽。以蓬勃的生氣為代價吸取著這所剩無幾的資源。

可是這些資源還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