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起,我就在這二百餘尺的蝸居裏生活。
一打開門,迎面就是一張飯桌,佔滿了半個客廳。再前方放了一部電視,旁邊有一扇通往房間的門。房間裏除了晾放衣服外,只有一張雙層床。父母睡在上層,我和弟弟睡下層。大門旁邊還有兩扇門通往廚房和洗手間。
外人一踏進這裏,看見屋內只有那少許家居必需品,謂之「單眼丈人看女婿--一眼看清」,認為屋內令人生厭。但對我來說卻相反,皆因有一件看不見的寶物--家庭的溫暖。
每天放學後,我和弟弟率先回家,在飯桌做起各式各樣的功課。其後父母相繼回家,生起炊火,亮起燈光,霎眼間滿桌課本習作被美味可口的飯菜替代。晚飯過後,我們也許吃著水果看電視,也許談起日常瑣事,也許對一盤奕。無論做甚麼,晚飯過後總是我一天最享受的時間,美好的一天就這樣悄然結束。
時間飛逝,我和弟弟快高長大,這蝸居早已不敷應用。我與父母間的話題也變成成人式的時事評論,以及一個特別的話題:準備搬家。
說起搬家,雖然我抱有不少期待,但仍有些不願意;畢竟我是從這蝸居長大,小時的記憶都結集在這蝸居裏。要我捨棄跟隨多年的「兒時玩伴」,我怎會百分百同意呢?這種心情積鬱了好一段時間,更曾經情不自禁,一整天悶悶不樂。
幸好,時間會使人的感情麻木。當積鬱過去後,我收到這個消息:
「新居已裝修好,我們可以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