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大馬路走著回家
心血一來潮,有很多事情都解釋不了。
仰視著深邃的夜空,感受都市特有的糜爛。
習慣著這一切,一切被謊言所包覆的安然世界。
沒多久天空裂開了。
很難想象這種聲音竟然無比接近玻璃破碎的聲響。
只不過,是接近一萬塊,一億塊玻璃同時碎掉的聲響。
以這聲貝多芬式的開首音為始,一場歌劇拉開了帷幕。
劈里啪啦,是木片琴的跳動
人的呼喊,是合唱團的聖詠
爆炸之聲,是定音鼓的節奏
面前有一朵朵紅色的花,伴以雪白的枝節,火焰一樣的葉
能有這樣的聯想大概是因爲——
“你們根本看不清世界的全貌。”
懸浮在一堆黑鐵棺柩前的死神幻影如此説道。
————
自從人類爲了尋找更好的資源而往無盡的星空探索之始已過70餘年,代表人類全體的獨立組織取締聯合國而出現了。
“……聯邦的星際移民數已達256億人,大家都有能幸福生活的家。”
伴以一張又一張像花一樣笑容的照片出現在螢幕上,不禁令人遐想星際的幸福生活。
“小羊怎麽一早上就趴在這裏耍廢,精神點,別搞得像前幾天失足墮樓那個女生一樣,她不就是因爲晃神失足就成千古恨了……”
“自殺也好,失足也好,這些些話都只不過是場面話,誰知真實是什麽?”
我趴在學校桌子上,遙望著無雲的一片青藍。
“在這裏生活的好好就已經不錯了,別想那麽多了。”
我一邊對著小禾碎念,一邊緩緩起身。
什麽是真實?什麽是平穩?
以前還有地緣政治危機的時候不就是一面和善,一面背地裏笑裏藏刀、不知道幹什麽。
走上破舊的樓梯,在天臺俯瞰風景是我學校慣常列表中僅次於趴在桌子睡覺的行爲。
富有曲綫感的建築構成了城市設計的基調,現在的這裏已經沒有100年前那種具有人文氣息的感覺,很難想象以前這裏是被稱爲“國際金融中心”,“旅游之都”的城市。而其中鶴立鷄群的一座建築莫過於被稱爲“靖天之柱”的軌道電梯,一柱擎天,一步登天。
“你不覺得這裏的老舊根本和靖天之柱一點都不搭嗎?”小禾問。
“所以才會出現我們腳下的墻壁。”
以學校所在的墻壁為隔,另一邊卻是充滿著滿滿的賽博朋克感的都市,如果不是在這裏長大,根本不會覺得兩邊其實是同一個城市。
以一墻為隔,一城被分爲日之城和夜之都。就如人,就如事,均有兩面之分。
“但我個人還是喜歡這種舊舊的,有人文感的城市面貌。”我自言自語。
“唉,別這麽陰森嘛,一點都沒有像個16嵗少女的樣子。日之城的樣子就是未來的展現,幼苗計劃會把我們最拿手的技能透過基因技術更爲强化,而我們只需要更加的享受這個世界就好,不用過分愁於未來,何樂而不爲呢·?”
我笑而不語。
“我先下去了,別偷偷翹課偷跑了。”
優等生杜禾就乖乖地準備上課,而壞學生楊明美打算繼續在這裏打發時間。
平淡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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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幻影仿佛聽到我的問題一樣,以沉鈍的電子聲線説道:
“我是拉芬,渡鴉海賊團首領,代表海賊團對將會覆滅的聯邦議會予以訃告,前陣子襲擊商團船隊是本團所作爲,聯邦議會也沒有必要事以通緝令,因本團將會承載星辰的憤怒,對聯邦降下鐵錘,聯邦的存在將化爲飛灰,以此灰祭奠被惡行毒手的同胞……。
“宇宙海盜……“
“我……我……“杜禾以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説著語不成句的音節,大概是嚇得精神崩潰了。
“走!一起,快!“
“嗚嗚……小羊……“
靖天之柱被燒,日之城成爲火海,但是……
“夜之都不屬於聯邦,故敲響晚鐘之時未至。“
死神的聲音緩緩地説出了那句話語。
拉著杜禾的手,目標已經明確。
這片火海,就是世界的謊言被掀開后,對於接納謊言者而言的煉獄,也是質疑謊言者的一道曙光。
“不可饒恕!“
杜禾使出了想要咬碎自己牙齒般的力量擠出了這四個字后便體力不支暈倒了。
我只能背著她,往我雙眼捕抓到的那一絲旭光,邁出艱難的第一步。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