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陣陣寒風吹起我的頭髮。我大概跟好幾個人坐在船上,我的雙眼被黑布蒙蔽了 ; 我的雙手被繩索緊纏著 ; 我的雙腳緊合著。我跟他們也一樣,不知道命運會如何。
一切都由那天開始。
我出生在窮困家庭,父親在工廠遭遇意外不幸癱瘓,母親只能在家中,一邊照顧我和兄弟姊妹,一邊做手工掙錢。家裡一直有入不敷支,欠下一身還不清的債。
有天債主拿著斧頭找上門,我們全都爬上床,母親站在我們之前,黑紋身債主恐嚇我們,無奈我們掏不出錢來,最後被逼以子還債。
此時雨水像針一像刺到臉上,把我拉回現實,掌舵人威脅我們不能亂動,看似快到了。
船停了,掌舵人粗暴地除下我們的黑布。除下黑布,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破舊的碼頭,貪婪國這三個字在上面的招牌若隱約現,烏鴉的叫聲彷彿在警告我們,警告我們不要向前行。
掌舵人帶我們去找委託人,但我們的手仍未解放,同行的也是十多歲的少年,大家都穿著破舊灰灰的衣服。房子只有一箋燈,委託人坐在黑暗處,他在話中強調明天起會以新身份活著,我們大惑不解。
不知何時,我睡著了。
第二天,刺眼的陽光射進房,我醒來,伸伸懶腰才發現,我身在一間豪華睡房,身穿舒適絲質睡衣,床旁邊是高貴的梳妝台,床前有一個小廳,兩個柔軟的沙發適合坐在看書。走近窗臺,感到一切不可思議。正當我思考為何會在這裡,有人輕輕敲門,溫柔說 : 「艾琳,快來食早餐。」
用膳時,父親問 :「艾琳,怎麼都心不在焉?」我心想著一切陌生的人和事的緣由,卻微笑說 : 「沒事,今天有沒有特別活動?」
早餐後,我跟父母一同前往賭場。在星期三的日子,我誤以為他們在這裡工作,父母卻說貪婪國的人都不打工,偷錢是司空見慣。我心想,偷竊不是犯法嗎?為甚麼要這樣做?為了得到更多?
奢華的賭場事肆無忌憚地屹立於政府大樓對面,螺旋式樓梯通往二樓責賓房,一樓有各式各樣的賭場遊戲。最吸引我注意是卻是賭客的神情。
賭場上,人們拖著一班喊著肚餓的子女,揮著籌碼,全神貫注地等莊家開盎,「開!開!開!」的聲音此起彼落。贏家往往會叫囂並四處炫耀,享受輕鬆得的勝利。同時助長輸家無進投入籌碼,上一秒傾家盪產,下一秒又去偷錢。人們渴望勝利的名譽,不斷找法子得到。
在這環境,我心想,為了勝利,他們會落得甚麼下場?
父母賭到興起之時,我失陪一下去洗手間。在樓梯口的洗手間,聽到富翁跟女荷官說 :「來!上房!你上次表現好,要錢隨便拿,來場更好的!」我意識到貴賓房的意識,貪婪國的人真貪圖美色,使盡方法都要得到。
推開洗手間門,我嚇倒了。一堆鬼在搶東西,若飢若渴的樣子,看見他們吸入後的興奮和喜悅,那應該是白粉。此時有一小白粉丟到地上,鬼們湧去抓起沙,有鬼抓到,有鬼睜大眼睛往磚和磚間隙刮。渴望毒品,渴望快感。
我假裝冷靜地回去找父母,我無法想像,奢華的賭場,背後各種的邪惡。
之後連續幾天不放晴,灰黑的天空,我無所事事,度日如年。我始終想不通,為甚麼要偷錢?為甚麼要病態賭博?為甚麼要吸毒?為甚麼?
某天夏天,我和朋友來到盛涼的便利店。凍飲咕嘟咕嘟地喝下去,使人涼快。朋友從凍櫃中抽出冰淇淋,說:「是新囗味呢!快來看看!」冰淇淋的包裝和囗味異常吸引,可惜我荷包不爭氣,我跟她們說:「不了,你們買吧!」
此時朋友露出奸險的笑容,悄悄說 :「不如我們一起偷!這樣能省一筆錢!」 「對啊!反正只是小事!」
於是我們趁店員一不留神,我們故作鎮定拿出冰淇淋,走出便利店。跑到街口,我們互相擊掌和歡呼,折開包裝,盡情享受免費的冰淇淋的滋味,我甚至我的壯舉感自豪。
回到家中,我終於清醒過來,對我所作所為感羞恥,我把偷冰淇淋一事告訴父母,換來的卻是稱讚 : 女兒,你做得好好啊!爸媽以你為榮!被他們讚美,我開始覺得我在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