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好,還是做寵物好?

「哎呀,十一,今天怎麼這麼親人?」媽媽笑了,彎下腰摸了摸我的頭。但我不是十一啊!我無助地吠叫著,但媽媽怎麼可能聽得懂一隻狗所講的話?媽媽又直起身子,望向「我」,而「我」則是不解地回望著媽媽,張開了口。

「汪?」變成人類的十一沒有辦法使用人類的語言,只是又隨即發出一串高昂的叫聲。怎麼辦?媽媽似乎沒理解到發生了什麼,還笑著問「我」是不是在模仿十一。

啊!我突然想到傳達這個情況給媽媽的方法了。我跑到自己的背包裡,翻出了一支筆。我咬著筆,吃力地在紙上寫下字。隨後我汪汪叫著,示意媽媽看我寫下的字。

「我是有容,我和十一互換身體了」

「呀!天啊,這⋯⋯有容,你真是有容?」媽媽驚訝地大張著嘴,一人一狗互相盯著對方,加上內在被十一取代的「我」,這個場景真是異常詭異。這時打破冰冷空氣的是「我」,他走到十一的飼料盆前狼吞虎嚥了起來。

「汪!汪汪!」等等!十一,你現在是人啊!我急忙喊出來,卻還是只能發出狗吠聲。幸好媽媽急忙上前阻止十一,要不然我的形象可就跌到谷底了!

在緊張地阻止十一再用我的身體做出更多不妥的行為之下,慌亂的早上總算過去了。十一似乎也開始理解了現在的狀況,現在正在沙發上吃零食。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變成了狗,我居然覺得十一的飼料十分美味。

吃飽喝足後我便趴下來,讓柔軟的地毯承受我的重量。當一隻狗,其實也挺好的嘛!我暗自想著,暇意地瞇起眼睛。因為這場意外,我竟可以在平日就如此悠閒,無需考慮課業和友人的壓力,只需要吃吃睡睡然後散個步便能享受「狗生」了!

午後的陽光照在我身上,一人一狗在同一空間裡,場面溫馨得似乎讓我忘記了自己本來是個人類。

「啊!今天是新遊戲的發售日,得趕緊去買才行!」心裡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讓我想起自己本來很期待今天的原因,但因為早上的變故讓我徹頭徹尾忘記了這件事。我連忙爬起身,卻突然驚覺自己現在的身體和人類相差太遠。

怎麼辦,這具身體沒有辦法玩上我期待的遊戲了!我內心大呼不妙,卻無能為力。旁邊的「我」不解地看著我,發出疑惑的聲音。我看著「我」,突然覺得很想哭。

「汪⋯⋯」十一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把我攬到懷裡。

看來我剛才講的話還是要收回了。即使寵物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也喪失了人類才能擁有的樂趣。這樣的生活,對於已經體驗過人類生活的我來說,是很難接受的。我難過地抬起自己毛茸茸的前腳,回抱了「我」。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白光猛地一閃,炫得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待視野恢復清晰後,我看到自己面前的是十一。十一也像是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般地看著我,我看著牠眼裡倒映出自己的樣子,眼眶猛地一熱。

「變回來了⋯⋯!」我興奮地大叫著,十一也似乎覺得還是寵物狗的身體比較好,牠搖著尾巴,親暱地舔了舔我的臉頰。這時回到家的媽媽也發現了一切都恢復了原狀,還從袋子裡拿出了我沒來得及去買的遊戲。

我高興地哭了起來,緊緊抱著懷裡的毛絨。